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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卫运河的浪花 ——牛兰学文集《运河纪事》赏评/王荣

作者:陶山 来源: 日期:2019-08-13 16:18:46 人气:122 加入收藏 评论:0 标签:

美哉,卫运河的浪花

——牛兰学文集《运河纪事》赏评

 

王荣

 

翻开泛着墨香的新书,卫运河的浪花扑面而来。它从悠久的历史深处涌出,带来了卫运河岸边淳朴的民风民俗,负载着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映射出卫运河儿女新时代崭新的精神风貌。卒读掩卷,我对牛兰学丰富的阅历、开阔的视野、广博的知识面感到震惊。一个卫运河岸边土生土长的作家,带着他对家乡热土的深深眷恋,对家乡人民的深深热爱,对家乡文化的高度责任感,用娴熟细腻的笔触,用带着家乡土气的语言,对卫运河岸边的风土人情,点点滴滴,进行了详细真切的摹写。从小在卫运河里泡大的我,作为牛兰学的同龄人,我对文中所写的情景太熟悉了,读来感到太亲切了。读着一篇篇优美的散文,我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岁月,又徜徉在卫运河边,跟乡亲们一起劳动,跟同伴们一起上学,跟自家人一起享用家乡的美食。读牛兰学从前的文集,我就有这种感觉。牛兰学文中所写,有很多是我想写还没来得及写出,或者是想写但自己手笨写不出的。有时候,我不禁在心里想,“兰学兄,不要这么勤奋好不好,别把卫运河风情写尽了,给我们留一点机会,让我们也赶着写一写。”当然,这想法,只是个玩笑而已。其实我对牛兰学把卫运河文化以及陶山文化,用文学的形式表现得如此到位,是由衷地感到佩服,我对他的美文百读不厌。牛兰学的新作《运河纪事》一书,里面激荡的卫运河汹涌的浪潮,我只撷取其中的几朵浪花,来细细品味。

首先说《麦浪的味道》。华北大平原上的人,对麦浪再熟悉不过了,对麦面,再爱吃不过了。南方人爱吃大米,可是,对于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我们的胃就不是为吃大米长的,连续吃不了三顿米饭就会想馒头。况且,麦面不只能做馒头,我们爱吃的饺子、大包、油条、烧饼等都是麦面做的,我们爱喝的面条也是麦面的。小麦,是我们北方人的主食。俗话说“馍馍好吃活难干”,在收割机普及之前,收麦子算得上是最紧张、最累人的活了。我对四十多年前去生产队割麦子的情景记忆犹新。正像牛兰学在《麦浪的味道》中写的,天不亮就出发,走到地里才刚能看清麦垄,队长一声令下,男女老少齐上阵,银镰飞舞,各显神通。麦收,是最能表现一个人劳动能力的时候,谁也不甘落后。个个低头弯腰,拉开架势,只听见镰刀唰唰响,倒下的麦铺子一铺一铺向前延伸。“天明一看,满地里人头攒动,似雁阵一样,有前有后,有快有慢,散布整个麦田。”我很赞赏他这里用的这个比喻,“似雁阵一样”,非常形象地写出了大家分散在地里,争先恐后向前割麦的场景。接下来写的两个小插曲,“下腰撅腚,拾麦子换杏”和烧青麦穗吃,也都是我所经历过的,那情形历历在目。至于交公粮的场面,更是那个年代特有的风景,没经历过的人,是不知道那种踊跃,那种自豪的。文中提到了收割机,收割机的兴起,大大解放了劳动力,人们再不用受割麦的腰疼之苦,再不用怕扬场时的滚滚飞尘。但同时,再也没有了一晌割下一亩多麦,看着自己割倒的麦铺子的那种自豪感,再也没有了一木锨一木锨将麦粒扬净,大家围着扬净的麦堆,拿口袋装麦的那种抓在手里、抱在怀里的切肤的丰收感。对着《麦浪的味道》,我轻发感慨,远去了,“三夏”大忙的苦干。

《麦浪的味道》主要写干,接下来的两篇主要写吃。《家乡的黏小馃》里写的这种美食,不知外地人吃过没有,反正那是我们小时候过年时的最爱。黍子米用水淘一下,滋润一会儿,拿去石碾子上轧,轧好筛细的面掺糖蒸成黏窝窝,出锅趁热揉好擀成面片,切成各种花样,拉成小馃,速度要快,黏面凉了就会变硬、变脆,拉不成形了。文中对这一过程的描写真切、细致,没有足够深厚的生活基础是写不出的。过年时吃小馃的情景,写得热闹、温馨。透过文字,穿过时空,小馃的清香酥脆勾起了我的馋虫,多想再吃一次家乡的黏小馃啊。可是,如今的卫运河边,早不见了黍子的踪影,就连小时候摊煎饼用的稷子,也早没人种了,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春季全是小麦,秋季全是玉米。《家乡的黏小馃》一文,自始至终,忙碌着一个母亲的身影,母亲的温情,母亲的能干,对母亲的怀念贯穿全文。还有《新年,那一抹绿色》一文,更是通过对自己钟爱的杂面水饺、杂面条的想念,表达了对已故母亲的深切怀念。作者想吃家乡的美食,想念的不只是食物本身,想的是小时候家的味道,想的是再体验一次母亲的味道,想的是跨越三界的母子交流。

说完了吃,再说穿。《娘的机杼声》一文,写了卫运河土布的制作方法,同时表现了娘为供我们穿衣,日夜织布的辛劳。织布是一种非常繁杂的工艺。前几年,我曾经想写一篇关于织布的散文,写了半截,被它那多达十几道的繁琐工序给绊住了,理也理不清,说也说不明,还是算了吧,就搁置没写。读牛兰学的这篇散文,让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学纺线、织布的情形。我七岁就开始学纺线,纺车大,人个儿小胳膊短,右手够着摇车轮,左手拉线上线就够不着锭子,左手去够锭子,右手又够不着车轮了。左右手不能很好地配合,线断了接不上,气得哭,哭完了还得继续纺。十三岁学织布,坐在织布机上脚够不着踏板,只能半坐半站,要是综后边断了线,接头时得站在机撑上才能够着。我十七岁参加完高考,回到家就上机织布,等到师范的录取通知书发下来时,布刚好织完。我上学走时带的铺盖用的布都是自己织的。被里用的白布,是最容易织的,被面用的花布,是四批综的布,织起来最难。织花布得用多种颜色的纬线,每种颜色的纬线需要一把梭子,往往得五六把梭子换着织。经线也有多种颜色,不同颜色的经线分别穿过四个综,依次踏动连着综的四个踏板,综带着不同颜色的经线上下分层,装有各色纬线的梭在层隙间穿过,就能织出漂亮的花纹。纺线、织布的辛苦和乐趣,我是有切身体会的。《娘的机杼声》中的娘,也辛苦着这样的辛苦,快乐着这样的快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男孩子,不光是吃饭能吃,爱跑爱动爱淘气,“吃”衣服鞋子也比女孩子“吃”得厉害。作者说家里仔们五个,都是男孩子,一家人穿衣穿鞋,全靠娘一人纺织做活,娘的辛苦可想而知。织成布才是半成品,还得要做成衣,做成鞋,才能穿上身。做那种千层底布鞋,也是既费工又费力的活。“再看娘的手,因为染线而长时间褪不掉颜色的五彩的手,因为染织,裂口像婴儿张开的嘴巴,露着肉,淌着血。我问娘手上的裂口疼不疼,娘竟然笑着摇了摇头。”一家老小的衣服鞋帽催着,娘没空喊疼啊。“娘偶尔翻动着箱子里的布,一匹一匹地摸摸、拍拍、嗅嗅、展展,露出幸福、温馨的笑容。娘常说,箱子里有余布,粮囤里有余粮,走路就从容平稳,过日子就有劲头。”牛兰学笔下的娘的形象,是卫运河畔劳动妇女的代表,正是无数个这样勤劳智慧的母亲,养育着卫运河的儿女,才使得卫运河的文明得以延续。

《运河纪事》这本书中,不仅写了勤劳能干、淳朴智慧的母亲,还写了干练正直、深明大义的父亲,还有《有一种轻轻耳语》中的不辞辛劳、不计报酬、义务为乡亲理发的丙五哥,还有《刘老钻》中平时爱车如命,在车间失火时弃车保技术革新图纸的刘老钻,还有抗日战争时期英勇为国捐躯的战斗英雄,还有无私为病人捐献骨髓的新时代英雄,还有漆画之父乔十光,还有山水画家颜景龙……在书里,我们能领略粮画小镇寿东村粮画工艺的精彩,能听到教育小镇王桃园陶山书院的钟声,还能追寻到古时候邯郸学步的踪迹……林林总总,洋洋洒洒。翻开这本书,俨然是打开了一幅卫运河版的穿越时空的《清明上河图》。

当然,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十分完美,这书中也有它的美中不足。比如《小民如烟》一文,架构上就有点小瑕疵。开头说听到了小民的死讯,“我的心咯噔一下,直到夜里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接下来,是对小民的各种回忆,回忆结束,“叮铃铃”的闹铃响起,“我该醒了,该醒醒了,还要上班。东边的日头已经从楼隙里偷偷看着我。”乍看起来首尾圆合,结构严谨。可是仔细读,会发现不当之处。从“街坊把他埋在了他的承包地里。”到“不过真相我不得而知。”这一节文字所写内容,都不可能是开头所写的这一夜的回忆。如果在“一夜无眠”后加一句,“一直好多天,小民的影子时不时在我脑海里晃悠,有时也会悄悄潜入我的梦境。”然后再开始回忆,就好些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粗浅看法,不一定恰当。最后,期待着兰学兄文思泉涌,再创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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