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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小说三篇

作者:陶山 来源: 日期:2017-01-19 17:18:21 人气:121 加入收藏 评论:0 标签:

一颗钻石戒指

唐人

 

    南溪河畔的四月与别处的不同。四月的南溪河河水很蓝,四月的太阳很暖,四月天里的苗家女儿很俏,四月天的木棉花开得很红艳。最是一年春好处,河边的木棉花开得正盛,木棉花绽放,前来南溪河畔的人字桥游春观景的人们络绎不绝。

  快到夕阳西下,李老汉收工背着竹篮从香蕉地里出来,竹篮里装着半蓝子猪草。李老汉来到河边,蹲在河边旁的龙潭水旁,放下竹篮,打开早上带来做晌午的冷饭,津津有味的吃着。吃完冷饭,刘老汉伸了个懒腰,呼吸一下河边山间的清新空气,随即哼起了山村小调,哼到高潮处,刘老汉不由得手舞足蹈起来。

  这时候,从人字桥方向走来一对男女,来到刘老汉不远处停下,男的五十左右,肥头大耳的胖男人,卿卿我我的搂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打扮得妖艳的女子,俩人来到离刘老汉放着竹篮的河边的木棉花树下。

  女的女的拿着几朵木棉花,捧在胸前,拿出手机站在河边开始搔首弄姿地玩各种自拍。拍完了还不过瘾,又拉着男人,嘻嘻哈哈地把男人的大头硬往屏幕里面塞。

  正打闹着,男人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女人则识趣地去一块石板上卖弄。男人点头哈腰地听对方说完,扯开嗓子吆喝女人跟他赶快一起回城。谁知道女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说她洗完手甩手上的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指上的钻石戒指给甩了出去。钻石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优美的抛物线,落在河潭里了。那钻石戒指值30000多块钱呢,男人一听也急了。骂了女人一句“笨B、败家女人”,之后还是跟女人一起捞起裤腿在河潭里寻找。

  河潭很宽,俩人弓着腰在潭里找了半天,也一无所获。俩人被河水冻得直打颤,女人一眼看见了不远处洗脚的刘老汉。                 “老头!你过来!”

  刘老汉常在邻居家看电视新闻,对时事多有了解。他看了这对男女那巨大的年龄差和二人之间的暧昧,便知道这女人是那男人的二奶。他走过去,冷冷地问:

  “整哪样?”

  “我媳妇的钻石戒指掉进这河潭里了,你给帮忙下去找找。”

  那男人看出了刘老汉脸上的犹豫,赶紧又补了一句,“不会给你白找,找着我媳妇的钻石戒指了给你一千块钱。”

  刘老汉听说有一千块钱,心动了。这不能怨他见钱眼开,刘老汉一生坎坷,五十多岁了老伴才为他生下一个闺女,取名咪彩。两夫妻把咪彩视为掌上明珠,可是咪彩十岁那年,咪彩妈得了绝症,为了医治咪彩妈,家里能买的都卖了,家里也是一贫如洗,半年后咪彩妈还是撒手去世了。刘老汉想给咪彩找个后妈,又怕后妈给咪彩气受,为了咪彩,刘老汉硬是咬着牙一个人拉扯大了咪彩。如今咪彩已经在城里读高三,眼看着快高考了。

  刘老汉也是六十望外的人了,实在干不动地里的活,就把三分之二的土地转租了出去,自己每年养几头猪。刘老汉一天到晚的时光就算是给了猪圈里的那几头猪。整日起早贪黑,一年到头睡不了几个囫囵觉。

  咪彩心疼父亲,好几次从学校偷着跑回来,说要辍学帮父亲,咪彩每次都被刘老汉拿着小木条撵上去往县城的班车,硬是把咪彩撵回了学校。

  咪彩在班里成绩名列前三,尤其是英语,用老师话说“刘老汉家咪彩要是考上了国内知名的好大学,将来那是前途无量的啊。”为此,刘老汉累死累活也非常开心,他对咪彩说,我就是没有读过书的害了,我这辈子不识字就算了,到你这一代,再穷也不能害你了。自己是扁担大的一字不识一个,这可不能传辈。自己吃糠咽菜没啥,可不能因为上学的几千块钱就把把你拉回来,这样对不起死去的对不起活着的,要是因为钱让咪彩没有学上,自己怎么对得起泉下的咪彩她妈呢?一番大道理讲下来,咪彩拗不过父亲,含着眼泪回了学校。   

  却说刘老汉听说有一千块钱的赏金,心里开始打起小九九。一千块钱的用场大着呢:给家里买一台粉碎猪食的机器,以后剁猪食就不用太忙了;给咪彩多买些女人日常用的东西,再买几身衣裳,虽然孩子嘴上不说,十七八的姑娘家,谁不爱打扮?人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我闺女穿得太寒酸了人家会笑话;还有自己这筋骨疼的老毛病,也得去县医院里看看,找人拿几贴老膏药……这样一通盘算,刘老汉一咬牙,不能跟钱过不去。为了一千块钱,干了!自己得把这对狗男女当成财神爷和财神奶奶来伺候。

  刘老汉本就出生在南溪河畔,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娃,天天跟南溪河大交道,别说眼前这个河潭了,就是发水的季节、水漫河也能轻而易举的过河。他把衣服裤子脱下,只剩下一条七洞八眼的内裤,刘老汉走到潭边,噗通一声就钻进了潭底去给找钻石戒指去了。那对男女在河潭边看着,不时指指点点,就像看大戏一般。奈何河潭太宽,潭底大大小小的石缝太多,刘老汉从水潭底钻出来呼吸一下又钻入潭底,一晃一个多小时就过去,这期间那男人接了好几次电话,眼见得对方的口气越来越强硬,可能是他的上司。

  男人终于扛不住了。    

  “还没找到么?”

  刘老汉从潭底浮上来,抹了抹把头上的水:“这么大个潭子,水下面旮旮缝缝又多,哪找去?你真掉这潭里了么?”

  男人开始不耐烦起来:“算了算了,别搁那瞎耽误工夫了。你来我把钱给你。”说完走向不远处停着的车里,女人也紧跟着坐上了副驾驶座。       

  刘老汉把衣服穿好,过来拿钱。

  女人一把从男人手里夺过钱,催促男人快开车。

  男人一踩油门,那轿车擦着刘老汉的衣襟,箭一样窜了出去。

  那女人摇下车窗,对刘老汉冷笑道:

  “哼,找不着东西还想要钱,臭乡巴佬,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你们怎么——”刘老汉眼睁睁地看着轿车顺着公路,一会就消失在眼前。想自己这到手的不说一千块钱,最少也应得两百块钱吧,就这样飞走了,又白白浪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连猪草都没割,晚上猪圈里的猪吃哪样?真是猫端屎盆子——替狗忙活!想到这,只觉得眼前一黑,又气又恼,一个屁股坐在公路上,屁股弄得生疼,半天没爬起来。

  刘老汉气冲冲的背着竹篮回家。

   今天是学校放清明节假,咪彩从学校回来了。正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写作业。桌子上晚饭已经做好。

   咪彩见父亲满脸泪痕,吓了一跳。问清情况,也心酸地掉下眼泪,但随即便克制住了自己,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咪彩给父亲盛好饭,自己去剁猪食喂猪。

   李老汉嚼着饭菜,想着在人字桥下南溪河边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往碗里掉。

   正在这时,咪彩奔了过来:

   “俺爸,我在你背的半蓝子猪食里看见这个,你看?”

   刘老汉一看,咪彩手里拿的不正是那钻石戒指,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你看这事……?这怎么会。”刘老汉看着戒指久久说不出话来。

   “听村里在县城珠宝店打工的侄姑娘说过,这么大钻石戒指,听说价值三万左右呢,要不拿去把它卖了,最少也也能卖个万把两万,这样家里该添置的可以添置了,姑娘该买的可以买了,这个学期姑娘读书的费用就不用愁了。” 金钱的诱惑充斥刘老汉的欲望▪

  “爸!你在想哪样?” 咪彩看着父亲望着钻石戒指不声不响。

  “姑娘,我想把这戒指拿给在城里珠宝店打工的你表姐买了,这样就可以解决家中的困难了。” 刘老汉望着姑娘说。

  咪彩对父亲说:“爸,这钻石戒指我们不能要,要还给人家,高中只差最后一个学期了,我和以前一样过就行了。既然我们找不到这钻石戒指的主人,我明天带去县城里交给警察处理吧。” 

  公安局通过各种途径联系到了那对男女。

  那对男女来认领钻石戒指的那天,警察把咪彩也叫到了局里。警察在咪彩的面前向那对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并当着咪彩的面把戒指交到女人手中,男子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出来递给咪彩。

  咪彩看着男人手中的钞票,并没有伸手去接,继而转身向那女人说道:“虽然我们家穷,需要钱,可我们不要不义之财!虽然我爸在河潭里摸找了一个多小时没有找到,却不知是你把戒指甩到我爸的竹篮里了,现在警察叔叔已交在你手里,我爸在河潭里呆的时间就算了,就当帮忙!以后不要再在别人付劳动报酬时一把抢过了,不要催促‘你这个男人’脚踩油门开车!尽量不要再说什么找不着东西还想要钱,臭乡巴佬,做你的大头梦去吧’之类的话了!”

  那俩男女听完咪彩的话,变得脸红脖子粗。

    咪彩说完,挥挥手,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乡村二三事之二婶

唐人

 

   我出生在山村,在山村里也见过很多的人和事物,二婶的事就是其中之一。我从二十岁时离开我们农村,现在已出来二十多年了,至今心里还特别留恋我们那里处处绿荫、古色古香的农村,如今已年过四十,值得写出来的很多很广,但精细的筛选起来,还是少年时的农村如现在街坊上的羊肉串那般味儿,是香香的美美的让人回味无穷,尤是二婶那活灵活现的、二嫂创出的丰富多彩的农家乐章,让我更是久久不能忘怀。二婶可是个有本事人,耕田种地是能手,模样更是俊俏秀丽无比,有许多花花肠子的村里男人打她的主意,都是失败了的。在我少年时的心里二婶人不但正直,还是个有心计有模样嘴滑的人,如放在现如今,准能出来混世面了,可是那个基本让人一生定型的年代里埋没了强二婶这个出类拔萃的人材。尽管我对二婶的看法是何等的优秀,但在村里,二婶是个属于有争议的人物,而且争议较大,有些人说她不行,也不光是那些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的男人们。    

二婶真有些缺点,这缺点主要是表现在她的嘴上和腿上,就是嘴快腿勤。可是二婶这张巧嘴和快腿在许多时间里,确实是为村里人办了不少的美事和善事,她调解村里的矛盾和保个媒人堪称一绝,是非常拿手的,许多事要是她出面,村里张三家夫妻不和,李四家婆媳不睦,邻里间发生争纷,只要二婶出面,保准化干戈为玉帛,将那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打了起来的人们说服了、逗乐了才肯离去。    

嘴快的人当时在农村是绝对要不得的,尤其是年青人的媳妇是犯了忌讳的。可二婶改不了,常常张家长李家短、东家多西家少的胡侃, 二婶的话很勤,像个揣着的万花筒,什么时候都有精彩不重复的画面呈现,一样的故事从她嘴里冒出来和现代的优秀小品一样丰富多彩,有笑料有幽默,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她说的事不是瞎编,起码是有出处,不过就是搞了点艺术加工罢了。 二婶的说闹给村里添加了许多的乐趣和笑声,女人与她在一块像拾到个金元宝一样忘了诸多忧愁,男人与她在一起像喝醉了酒般飘飘欲仙。可是这种美好只是管一阵子,过去了就会有人回过头说她不是。

  言多必失,就像现时有这么一种人,给他们办了许多好事他们记不住,有一点不顺心就会恼火的,前功尽弃了,这种人就会光想那错处了。哎,人呀,有许多品行就是这么回子事。就为此,有些人家为闲言碎语闹矛盾,就往二婶身上导。为此,二婶常挨埋怨,有人说她是长舌妇。

  二婶的骂大街是显山露水的绝活,她和其他村的人一样,不管丢个什么大物小件的就爬上她家土平房上大呼小叫喊了起来,二婶这项比谁都胜一筹,她那尖声一句接一句,一声高一声,骂一个钟头不间断、不来重复的,且是有板有眼,一套一套的有诗情画意。

  我记得有一次她家丢了只下蛋的母鸡,二婶非常心痛,便上房顶上骂了起来:“谁偷了我的鸡,养着不下蛋,把你眼啄烂;吃了人魂散,让你灾不断;如能把鸡放,你日子天天旺。”听了这吼叫,谁人还为了只鸡去找这大不肃静,便会很快将鸡放了的。这样,谁都知到二婶嘴的厉害,她家的东西很少丢失。

  二婶如没个什么小物件,也是根据物件的形态编出一套词儿来数落人的,因为也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会把二婶家的东西会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自己家去,这样,二婶就有上房的机会。但二婶骂归骂,脏话掺和得不是很多,总的属于文明骂街。

  人的头脑再灵活,嘴再巧,也会有失手的时候,我记得二婶一次骂大街就走了嘴、吃了亏。那是一个月牙弯的夜晚,天气很闷热,村子里老百姓有的正在家门口吃晚饭,有的饭后在村里的广场上闲玩。二婶上房骂了起来,这次骂街的话语甚是激动得都变了味儿。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二婶家种的一点早萝卜让人做了手脚,那萝卜才刚如拇指粗细,还不到吃的时间,可能是二婶得罪的人干的这缺德事,将萝卜拔断了根又摁进土去,二婶早种的萝卜就这么给人处置了,二婶到地里一看,萝卜叶子蔫了,这才发现出了严重的问题,随即拔几个看,萝卜是让人全给判了死刑。二婶顿时火冒三丈,这次是真急了,骂人的时候也没细推敲精琢磨,回到家便气冲冲的上房骂了起来:“那个坏小子成心作践我,你给我拔了又插,插了又拔,你给我拔我不知道,又给我插还不让我知道,等到了蔫了我才知道……”这时,听得村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也有靠近二婶家的邻居警醒了二婶,二婶知道说漏了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她停止了骂,从房上撤了下来。

   从此以后,二婶该骂街还是照常进行,不过词儿用得更准确无误了,音调还是那么流畅,声音还是那么优美悦耳。

  我那时人小思想单纯,对二婶的爱说爱笑骂大街就觉着爱听,如果有一段时间听不到二婶的女高音生活就像缺点什么。因为那时的农村穷,没什么娱乐节目,别说电视,就是收音机村子里也只有一部,所以生活是寂寞乏味的,一到天黑难熬,尤其是热天,村里人说过来道过去都是庄稼呀、吃呀、穿呀的琐事,太没啥意思,有二婶的喊叫声、笑声特迷人,她的骂大街我当时认为也很动听,反正东西不是咱偷的,坏了的又不是咱弄的,她爱怎么骂怎么骂,咱不花钱听乐曲,尤其是发自二婶这样如鲜花般漂亮女人的口里,她说也如唱,走也似舞,似天女在天上嘻闹,似影星在银幕表演,我始终觉得耳朵是最美的享受,眼是丽的接纳,不用花钱不必出村就得到了这种妙不可言的天籁与画卷,心里始终是痒痒的、挺舒服挺过瘾的。

  因为我服二婶、敬二婶,对二婶也就无话不说,有时我常出于好意问二婶,这些行为到底是好呀还是不好呢?二婶态度很明朗地说:“这是毛病,得改,这容易得罪人。”可二婶说归说,以后照样我行我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出来打工二十年,听家乡人说二嫂真的改了,是让她闺女将她整治过来了,可是二婶改了毛病以后不久人也就没了。

  那是二婶家丢了把锄头,结果也犯了历史的错误,正像笑话里讲的,怀疑是村里的王老太偷的锄头。因为王老太平常有小偷小摸爱占小便宜的坏习气,从别人家的田地边路过,通常钻去人家地里弄个豇豆辣子茄子什么的,那阵农村人缺吃的,有些人为照顾肚子便顾不上脸面,按讲也不算什么大毛病,故二婶看她不起,两人已多年不说话。

  这天二婶骂街,基本是点了王老太的名叫喊。这王老太实在忍无可忍,她听不下去了,便来与二婶交上火。王老太也是过来人,对骂街是轻车熟路,再加王老太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都拿出看家的本领,你来我往,甚是激烈,都想一下子致对方于死地而后快,所以都揭对方的伤疤老底。   

王老太是有短处的,不但是贼,还有一大短项,那阵农村人叫短,可现在是正常。就是王老太的女儿看中了邻村的一男青年,王老太不同意,她女儿便在一个夜深人静之际与那青男年私奔了,两年多了还无任何音讯。这可让二婶占了上风:“你是什么家门,你有什么闺女,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呼三咋四的亮相……”王老太被狠狠地戳到心窝子,像吃了口炒面一样张不开嘴了,因一时语塞,再等想过词来已大势去矣,败局是扭转不回来了。   

正在王老太胸间像堵了口气吞吞吐吐负隅顽抗中,也正是二婶得意乘胜追击让王老太滚下去之时。只见村道上走来一个抱小孩的少女,当这女子走到两人骂街的地方停了脚步:“娘,你在这里嚎什么?”听到喊叫,骂街的二人都抬头看去,二婶一见是自己出门在外已两年给她小姨去看孩子的闺女回来了,当然一阵惊喜:“你来咋不捎个信就一下子回来了,你小姨呢?”    

女儿没好气地回答:“你问她干吗?”

  二婶又问:“你小姨没回来,怎么把孩子给抱回来了?”    

    二婶这一追问不打紧,女儿的眼泪扑簌簌流了个满脸,她哭着对二嫂说:“娘,你歇下来吧,别吵了。”

  二婶只顾高兴了,也没发现女儿的情绪变化,这时她像个斗胜的公鸡,非一下子斗败对方不可,非让她永远见面打寒颤不可,这时她已胜券稳操的占了上风,正是发起总攻的关键时刻,二婶是不愿轻易撤下战场扔掉胜利果实的。她便低头又说:“这孩子这么小,你抱了回来谁给看?”经这么一问,女儿委屈、羞愧、愤懑一齐涌上心头,她一下跪在地下冲上说:“娘,我给你丢人了。”

  这时二婶才当了真,一听不对劲,再看女儿怀里的孩子才三四个月的光景,不是她小姨的孩子,一下子回过神来,觉着事情不妙,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再也无心恋战,匆匆如逃命般关院门走回家里。

  二婶母女的一番对话和表情,王老太听了个真切,亦看了个仔细,她悟出了其中奥秘,感觉了里边的门道,忽一下像干旱的禾苗来了场透地雨样缓过了秧。精神头又上来了,她冲二婶哈哈一笑,阴阳怪气地说:“你别这么快下去呀,咱还没理论完呢,我那闺女是跑了,那是跟女婿跑的,人家那叫自由恋爱;你看你闺女这是咋啦,才十五岁,为了想早有自由恋爱的资本,是不是给你提前把外孙抱回来了,我看叫不叫外孙也难说,弄不好是她小姨夫使的坏呢。”王老太数落罢又是一阵刺耳的嘲笑。二婶这次熄了火,即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了。   

    二婶败了,真的败了,从那以后,二婶好像在我们村里一下子消失了。

  二婶是没在家了,她去了城市,去找她小妹和妹夫去查个究竟去了,结果没换出个好话,双方都翻了脸,尤为小妹态度更恶劣,一个劲骂二婶闺女不要脸勾引她男人。二婶气不过,便将禽兽不如的妹夫告上了法庭,判了三年刑。

   二婶虽然赢了官司,出了恶气,但瞅着不满十五岁的女儿忍受的奇耻大辱和眼前这个四个月的无辜的小生命,心里就不是滋味。二婶是个要脸面的人,是个刚强的人,她回来便大病了起来,不久便辞于人世,那年二婶才三十五岁。

  听二婶走了,我着实痛苦了一段日子,至今想起她来心中挺憋闷的,每当听到人们提及她,我两眼就会湿润起来。二婶没了以后,村里人都说空荡荡的,像少了什么风景,又似没了什么靓影。

    在二婶的坟前,许多人看见王老太常去给二婶烧纸,每当人们说起二婶的为人来,王老太也擦鼻涕抹眼泪地絮叨着:“二婶是个好人呀,好人哪可惜没长寿。”      

 

梨花泪

唐人

 

  阳春三月,村外路边的梨花如雪,随风漫天纷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梨花树下,她竹笛紧握,裙随春风舞,娇艳妩媚,一曲李翊君的《梨花泪》听得他如痴如醉。

  他,玉树临风,星眸剑眉,四目相对,打开了他们的心扉。

  此后,他们开始热恋,他们卿卿我我,相依相偎。

  在生活的道路上,青春的梦想在各自心中放飞。

   “梨花,我决定出去打工,你等我回归。”

  她眼中溢满不舍的泪,“等你,一生不悔。”    

    秋去秋又来,春暖花又开,花开花谢花又飞,她走进梨园中,记忆明媚,相思渡口,不见他回。

   “梨花’’忘了我,我爱上了别人,她比你美……手机短信犹如用断肠草泡制的一杯毒酒,让她断肠,心碎。    

    梨花飘飞,片片落下恰似她的泪。

  她不知,在建筑工地上,他为了救同伴,冷不防被钢模砸到,变成瘫痪,他不想成为她的累赘。

  夜风轻吹,她的那曲李翊君的《梨花泪》时时萦绕耳边,让他日夜憔悴,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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